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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罗素活到今天,他可能会手撕微信(二)

品领科技2017-04-24经验之谈

媒体内容市场的狂欢

“连接器的负面效应”这一部分,我们比较概括的聊了聊微信对生活造成的影响。当然不止是微信存在这些问题了,但是我们确实有充分的理由让他多背一些锅:几乎任何本来就存在的矛盾和负面影响,都因为微信超便捷和超高频的连接而被大大扩大了。这一部分,我们从媒体内容市场具体的看一看:【内容订阅还是作茧自缚】、【鸡汤成功学与拖延症】。

媒体内容市场是一个笔者发明出来的概念。这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就不赘述了,本文只想分析一些不失一般性的样本:你所关注的订阅号给你推送的东西,以及你在朋友圈、聊天中看到的那些方框图文连接。这些内容是这个市场里的商品;你是需求者。

内容的供应者们是媒体(当然他们有时候叫自媒体、新媒体、资讯平台之类的),以传递信息为主干业务,顺便灌输价值观。有时他们自己就是内容的生产者(比如大象公会),但是也有的时候他们不过就是内容的搬运者(比如清华南都)。如果盈利,就是靠对流量,或者我们今天称之为“情怀”的东西进行变现。由于这个生态之内,那些占据了绝大部分影响力的内容供应者是奔着盈利而来的,所以我们归之为【市场】。既然是市场,那么供应者提供内容的逻辑就会是:“怎样能够最大化的满足需求,甚至创造需求?”

内容订阅还是作茧自缚

我们第一个要吐槽的是“订阅”这个机制,这个机制当然不是微信首创的了,RSS、博客和微博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这个功能。但是毕竟RSS熟悉的人较少,博客的订阅功能相对来讲不是很强,微博才算真正的开创了订阅阅读时代(当然,在墙外的这一段历史肯定和墙内不完全相同)。微信作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的霸主,顺势继承。

这个机制戳中的痛点是:你可可以省去在门户网站这样的场景中,筛选自己偏好信息的麻烦。但是,当你看到的所有信息都经过了自己的预先筛选,那么你得到的将只会是某些固定方面和方向的东西(尤其直接订阅某个人的自媒体的时候)。在广播、电视、报纸的时代,即使你可以换台,你好歹也有接触到不同观点,或者自己不熟悉领域内容的机会。之前我们还有机会获得一个有不同观点的舆论场,而订阅机制把大众划分成若干个基本只有一种观点占优势的舆论场。这种倾向其实早就有,罗素在当年就写到:

“现代社会有一个特点,在这样的社会里,人们被分成了不同的群体,群体之间有着各自截然不同的道德观和信仰。这种情形始于文艺复兴,从那以后便越发明显了……正是由于这些分歧,有某种嗜好和信念的人会发现,自己实际上是所在群体的另类,而在另一个群体中他就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

当下的中国社会,这个问题可能格外突出。我们社会中的人对这种能够帮忙“画圈子”、“站队抱团”的机制有着非常强烈的内在需求。我们这里就拿【生活方式】这一个矛盾经常爆发的话题来举例。

一个生长在小县城甚至农村,半辈子工作在省级国企或者田地里的父母,很难理解他们到北上广等大城市求学后又留下来工作的孩子所拥有的思维方式。比如他们的孩子在择业的时候认为民企和外企没什么不好:

“如果他想从事某个职业。无论这个职业多么值得尊敬,只要他不是他所在的圈子里常见的职业,人们就会说他标新利益,说对他爸爸好的事对他也是好的。如果他露出了任何想批评他父母的宗教信仰或政治派别的意思,那他可能就会发现自己有大麻烦了。”

因为现实的世界里存在太多冲突了,直接的沟通又由于双方语境差太远无法进行,所以人们难免就会倾向于越来越认同跟自己相似的观点:

“除非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世界观基本上得到了与自己有社会关系——特别是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的认同,否则很少会有人感到快乐。”反之亦然,如果你“社会关系”中的人,不是认同你的人,你又无法逃离,那你就只好通过《逃回北上广》、《上海/北京/广深高票答案集》、《别为我担心,我一个人在大城市很好》之类的合意之作来寻求认同了。

这时“订阅”的问题就来了。年轻人在通过微信强大的信息流,发展和强化新时代思想观念的同时,也必须认识到,它也可以被用来固化某些落后于时代,甚至错误的观念。当下的实际情况就是,年轻人只爱看跟他们经历和三观相似的自媒体和知乎大V。而他们的父母,一般只在意同事或者同龄朋友,在朋友圈或者QQ空间里发的那些被称为被按照“中老年风格”和相应三观制作出来的图文和段子。

对于年轻人,即使我们认可他们的三观更“正”,但是一遍遍的强化和被强化的过程,往往既不能带来快乐,也不能帮助真正解决问题。年轻人们在网上放眼望去都是志同道合的姿势分子,但一到现实生活里,就全是对他生活方式不理解的父母、麻木愚昧的同事,还有他们“不独立”或者“直男癌”的配偶。这种反差本身是存在的,但是又被一遍遍的强化夸张了。最终结果就是,一离开那个“四海皆同志”的虚拟世界,你就相当于“与世隔绝”了,因为你看谁都不顺眼。这肯定是不好受的:

“青年男女通过某种方式听到了一些正在流行的观点,但却发现在他生活的那个环境里,这些观念都是被诅咒的观念……这种与世隔绝不仅是痛苦的根源,还会让人将大量的经历耗费在不必要的保持精神独立的工作上,以对抗四周的敌意”

西方的年轻人相对比较幸运,他们遇到类似的问题时,拍拍屁股走人就可以,逃避就逃避了,从此一辈子不再跟父母见面,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在中国的文化和计划生意的背景之下,你觉得自己可以憋得住连续几年不回家过年?因此你最大的需求是掌握解决问题的能力。你一遍遍巩固自己的“理直气壮”的过程,某种程度上就是损害自己真正解决问题能力的过程:

“与自己所在群体的习俗格格不入的人就会敏感易怒、闷闷不乐”(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这个“格格不入”在程度上被夸张了)。在矛盾引发了真正问题的时候,你会感到失控和无力。事实就是你给自己强化了无数遍的东西,大多数时候只是让你沉溺于那种获得认同感时的兴奋之中。(还记的我们上一篇中说过,过度的兴奋会带来什么吗?)有时还会有更糟糕自我沉溺:

“痛苦的人会感到自己高人一等、洞察力过人,这些可以稍微不畅一下他们的损失。但是,这点儿补偿绝不足以弥补因失去了简单的快来所带来的损失。”你因为生活在缺乏认同的环境中而痛苦,也许这真的是因为你比周围的人活的更明白,但如果你居然能从这种痛苦的本身中获得快乐和优越感……这是不是有点自虐狂和自恋狂的倾向?

一个方便的订阅机制,很多时候是在帮助我们所说的那些遇到冲突和矛盾的人,进行逃避。一头扎进一个跟自己意见都一样的小圈子里,仿佛就再也不用面对还有人强烈反对你的观点这个事实了:

“就像传说中的中国人说的那样:‘不为喝酒,只为喝醉。’这是典型的过度且单方面的热情,他们寻求的不是事物中的乐趣,而是遗忘。”这句话可以引申一下:那些一猛子扎进“三观相合”的信息内容中的年轻人,并不是因为多么的热爱真理,只是试图拒绝付出实际努力、冒实际的风险来解决问题。比嘴炮还简单的,当然就是看别人嘴炮,自己脑补。这当然让你解决冲突带来的难过的最廉价的方式,但是问题本身就被留在那里慢慢恶化了。

对于年轻人的父母,他们的朋友圈、订阅的订阅号以及他们的同龄人朋友,一般会以同样的机制来“洗脑”立场完全相反的命题。比如《应该立刻将<二十四孝>恢复进中小学课本》、《<弟子规>是中华文化不可多得的瑰宝》、《北上广的金窝银窝都不如回家乡安稳当个公务员》。(嗯,我承认以上标题都是我编的,但我相信大多数人的爸妈都在朋友圈里谈论过,或表达过类似的观念。)

就这样,原本可以坐下来沟通解决的问题,可商量的余地大大的减小了。双方的立场都在“闭门洗脑”当中被强化成了绝无弹性的原则问题。值得专门强调的是,我们所提到的矛盾都是现实存在的矛盾,这些矛盾的产生不应该被归因于微信和其他的信息平台。但是当我们发现,这些平台上的媒体内容市场,在以无助于问题解决的方式来消费矛盾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呢?

有人会说,微信这些信息平台,对于矛盾激化的促进,也可以被解读成正在对新的社会文化革新进行催化。但你也如知乎上那群高呼“平均月薪两万,考不上985都是又懒又笨”的人一样,真的认为自己所认同的三观已经深入广大群众的心里了?殊不知,有更多的人订阅号列表里的那些自媒体,只会推送你小学时候就在QQ空间里看烦了的谣言、鸡汤和三观歪到不知道哪里去的神论。如果我们立足全局来分析这个问题,它所催化的东西可能与你想要的正相反。

鸡汤成功学和拖延症

这一节我们准备到内容的本身这个方面来看一看。我们拉出来的靶子,是鸡汤和成功学。没错,这也不是微信时代的特产,但是微信和他的小伙伴们让整个产业扩大了若干倍,对人的负面影响也扩大了若干倍。

一切鸡汤都可以用一个套路来概括:首先是鼓励人们时刻达到自我感动的境界,希望借此释放出“无穷的精神力量”,然后是指出一条语焉不详、似是而非的道路,比如“努力,坚持努力,不断努力”。成功学是鸡汤的一种发展。一般的鸡汤都只关注于方法论,成功学算是定义了一个“目的”,告诉了你一个方向。一般可以这样概括:你没“财务自由”?抱歉你是loser;你不是霸道总裁?抱歉你是垃圾。再比如经典名言:“没有财务自由,你谈什么诗和远方?”接近着的,一般是一锅传统鸡汤。

罗素老爷子用一句话就戳破了这些泡泡:

“在实际工作中,效率和我们投进去的感情是不成比例的,有时候感情简直就是效率的绊脚石,应有的态度是尽人事、听天命。”

在鸡汤中常见的“屌丝始终胸怀大志,最终走向人生巅峰出任CEO赢取白富美”套路中,第一步就是让所有读者都相信自己在“成功”的潜力上,不比那些已经成功的人差。如此一来,现在“没有成功”就成了屌丝们把自己标榜为“悲剧英雄”的重要理由(“你看那些成功的当年也没上过大学\成绩不好\被老板欺负,跟我一样啊!”)。罗素明确的对这种标榜表示反对:

“即使是在追求真正的目标,陷得太深,以至于可能会失败这一念头总是让自己内心无法平静,这也是不明智的。……每个文明的男人和女人都有自己的一副想象画,如果发生了可能会破坏这幅肖像画的事,他们就会恼怒。最好的治疗方式是不要只拥有一幅画,而要拥有一个画廊,这样就可以遇到什么情况挑选什么画了。如果这些画中有些很可笑,那就太好了。整天把自己看成是悲剧中的英雄是不明智的。”

对于重度的鸡汤重度患者,他们的心里就只有“悲剧英雄”或者“被埋没的人才”这一幅画。这幅画让他们在自己所关注的领域上,承受失败的能力大大降低。因为一旦失败了,他们就不是“英雄”或者“天才”了。不排除有少数人从此认清了现实,开始了理智的调整,也不排除有些人真的一路死磕了下去,最终成或者没成都值得我们敬佩。

但大多人数就被彻底的坑在了这里:你会发现,即使他们仍然相信自己能够在某一方面是被埋没的天才,但是他们对这种“相信”作出的反应只是如饥似渴的找更多鸡汤看,因为只有在鸡汤他们才能维护住他们心中的肖像。

他们虽然嘴上说自己仍然不断的投入于钟爱的领域,但是却口嫌体直的更频繁的玩游戏、刷朋友圈,这是因为他们潜意识里面害怕无情的现实再次击破他们虚妄的肖像,所以干脆逃避。这些人一般会自我诊断为“拖延症患者”。罗素对此是这样评价的:

“这些人应对恐惧的方式可能都是错的。一有恐惧感,他们就会努力地去想别的事,用娱乐、工作或其他方式转移恐惧感。就是因为不去正视,现在恐惧感更强烈了。正视因为转移思想的这种努力,刻意的不让自己正视,幽灵才变得更可怕了。”

我们可以倒过来总结一下:想克服所谓的“拖延症”,你就要从潜意识里消除对可能遇到失败的恐惧;那么你就必须承认,在干一件实事(无论是创业,还是学一门课程)的过程中遇到挫折是难免的(工作成果不被肯定,或者某次测验和考试失利);要让自己真正认可这个事实,就不能把自己设定成一个被埋没的、只要“认真起来”就不会失败的天才或者只存在于故事里英雄。事实上,只要“拖延症患者”敢稍微正视一下他们目标实现的宏观概率,比如霸道总裁在总人口中的比例,他们就能知道对于获得成功最重要的,是勇敢的多试几次错,而不是小心翼翼的维持自己心中的那幅画像。

对于语焉不详的“努力”,我们也应该做具体的反思。就像雷军说的那样,很多人鼓吹“努力”,是在用战术上的勤奋掩盖战略上的懒惰。方向不对,努力越多越屌丝。用罗素的话说就是:

“世上一半的有益工作都是与有害工作做斗争的工作。花很少的时间来学习如何分辨事实并不是在浪费时间,因为随后去做的工作的危害性,很可能比需要用持续不断的自我膨胀来激发出能量的人所做工作的危害性要小得多。”

我们再来看看罗素是怎么看待成功学的。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成功应该是多元化的。但是在我们当下的这个环境中,成功二字被简单的等同成了财务上的成功。这一点是任何一个高速发展的社会都一样的,把85年前罗素用来形容当时美国社会的话挪到今天,毫无违和感:

“美国没有固定的社会阶层,它们总是在变动(至少从改革开放到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当然现在中国已经有了阶层固化的倾向。),这样就使得那儿的势力情绪比社会阶层稳定的地方的势力情绪要活跃的多。而且,在哪里,尽管金钱本身并足以让人显赫,但没有金钱却是难以显赫的。另外,能挣多少钱是衡量人智力水平的公认标准,挣钱多的人就是聪明人……当市场总在波动时,人就会觉得自己像是参加考试的年轻人。”

成功学总会告诉你,你为“财务自由”所付出的努力,实际上是【生存之战】。这在当下的中国社会,一定程度上就是事实。因为对于每一个中国年轻人,房子、孩子、父母的养老、医疗等等因素全算上,3、4千元的平均工资还真就是塞牙缝都不够。但是我们仍然要追问,反复、高频的成功学洗脑(“你必须赶在30岁之前“财务自由”,否则就是社会败类人间渣滓。”),是帮人们更好的解决这些问题了,还是相反?罗素认为,答案是后者:

“经历了这种生活之后,人一定会神经衰弱,还会用各种方式来逃避现实,连寻欢作乐也会像工作一样紧张和困难(因为已经不可能悠闲了),最终整个家族也会因不育症而消亡。……恬静且能让神经得以恢复的休闲方式被认为是无聊乏味的,这必然导致持续不断的加速运转,结果自然回事吸毒和崩溃。医治的办法是承认理想的平衡生活中要有健全而恬静的享受内容。”

这段话绝不是在鼓励大家四大皆空、剃度出家。即使从最功利的角度说,列宁的名言:“不会休息的人就是不会工作的人。”也必须重新引起我们的重视。微信频率的鸡汤和成功学不但不可能有建设性的帮助,作为消遣的消费品也是完全不合适的,他能只会让人更紧张、更焦虑、更一意孤行。顺便在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更容易选择逃避。

如果一个劳累了一天的人,在傍晚时候打开了订阅号或朋友圈,看一篇鸡汤或者成功学来安慰一下自己,这是良性的。但是如果一个人每十分钟就无法遏制自己打开微信的强烈愿望(这在学生群体中一点也不少见),然后在打开了微信的至少半个小时里,仅仅因为看了一篇鸡汤就觉得自己“也不算完全没有干正事”。从此自己心中“我就是悲剧英雄”的信念更巩固了,在微信上浪费时间和情感的道德负罪感也消失了,这种情况就不但是恶性的,而且是恐怖的了。

再次强调,作者不认为微信的制作者和运营者需要为此背上什么道德责任。但是既然我们能够确定微信为大多数人带来了“拖延症”、“鸡汤中毒”等负面影响,我们能不能反思一下,想想办法?如果这是必要的新时代之前的阵痛期,那我们能不能让他过的快一点?如果这是永远无法消除的负面效应,那我们能不能把他减弱一点?下一章我们将聊一聊这个问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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